秦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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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嘘 下


· @从水从酉

女生和魏无羡并不熟,只是因为他总是笑,所以心生亲近。当他不笑、甚至略略有些凝重的时候,温柔多情的海水褪去,水底锋利的礁石便露了出来,令涉世尚浅的女生微微打了个寒战。

见状,魏无羡放缓了声音,道:“别慌,不让你进去是怕吓着你。你对上一任租客了解多少?”

女生努力想了想:“我不太清楚,房子是我妈妈联系的,上一个租客,好像是去年的高三生,毕业了就把房子空了出来。应该是一个女生,她有一些不要的书本没有搬走,我翻着看了看,字挺漂亮的,记得也很仔细。”

“你知道那位学姐现在的情况吗?”

女生摇头:“真的不清楚,不然我把房东的电话号给你们,你们问他吧。”

蓝忘机问她要了手机号,便出门了。魏无羡与她坐在沙发上,女生本想客套一下倒杯水什么的,但是家里只有一个水杯,只好作罢。

魏无羡看她后背紧绷、随时准备夺路而逃,有意让她放松下来,便笑道:“你家里怎么连个烧水的壶都没有,你平时喝什么?”

“我从学校接水,偶尔买饮料,本来这个房子是有净水机的,但是坏了。”说起日常,女生的肩膀明显松懈了些,她小心试探道:“这个房子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我是不是不要租了的好。”

魏无羡思索片刻,道:“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女生胳膊上迅速蹿起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它没有恶意,它对你更多的,好像是好奇,不然都这么多天了,你除了睡不好,还有其他问题吗?”魏无羡强调道。

女生道:“但是也很吓人了啊,我们学校本来就挺邪门的,好些个自杀的都是在学校里。前几年有一个学美术的学长,他挺努力的,文化成绩也很厉害,被学校当成希望来培养。有天晚上他一个人留在画室练习,怕学校查,还悄悄把门栓上了,结果电路老化失火,就没逃出来。”

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魏无羡也有所耳闻,但他并不想加重女生的恐惧,正准备换个话题时,蓝忘机推门而入,道:“那个女生去外省上学了。”

也就是说还活着。魏无羡了然。

将疑神疑鬼的女生送了出去,魏无羡小心拈起那张映了人像的宣纸,端详片刻,道:“你说这是上一个租客吗?”

蓝忘机道:“不知。”

“也是,现在线索太少了。”魏无羡沉声道:“我觉得这不是个路过的小鬼,它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寻常阴祟偶尔在人家落脚,不会呆这么长时间。你说……它会是在找人吗,找上一任租客?不然没道理留下一个女孩的脸,还逡巡不去。”

蓝忘机:“也许。”

“而且,如果那个女孩子没记错的话,那呼吸又是怎么一回事?”魏无羡越想越头大,忽然转身,对蓝忘机道:“我今晚睡这儿。”

蓝忘机正要反驳,魏无羡早有预料地抬手捂住他的嘴,道:“你先听我说。这个鬼没有恶意,所以不会有危险;你的八字比我重,所以你不合适;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在我这儿也不过是小意思。行了吗?这三条理由够充分了没?”

蓝忘机拉下他的手,道:“那我陪你。”

“不行,两个人阳气太旺了,它不会现身的。”

蓝忘机沉思片刻,最终让步,道:“我在门外守着。”

魏无羡心知这已经是蓝忘机的最大让步,虽然有点心疼,但还是同意了。两人去买了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中午吃过饭,回家蒙头大睡了一通。一直到下午六点,魏无羡睡饱了爬起来,抱着蓝忘机腻歪了好半天,才赶到出租屋。

为了降低阳气,魏无羡下午没吃饭,边打哈欠边动手将一支槐树枝系在了绳子中间,那个绳结打得十分巧妙,松松垮垮,风一吹就要系不住了。他拉紧绳子的两端,分别黏在卧室门的两边,与此同时,蓝忘机也在客厅里点燃了一根蜡烛,冲他点了点头。

魏无羡掏出手机打通了蓝忘机的电话,蓝忘机接起来,两人隔着一支槐树枝,魏无羡笑道:“我不挂电话了,就放在枕头边,蓝湛你可千万不能说话啊。”

蓝忘机点头,出了门。

魏无羡还不困,毕竟现在睡觉还为时尚早。他熄了灯躺在床上,转过头去对着漆黑的墙壁,努力想听到手机另一边蓝忘机的呼吸声,但是什么也听不到,他开口道:“蓝湛,你在吗?”

蓝忘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回答:“嗯。”

魏无羡这下可抓住他的小尾巴了,顿时神气了起来,教训道:“你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了不能说话吗,这么轻易就上当了,心智不过关啊。”

蓝忘机不说话了。魏无羡笑道:“怎么,生气了?真不经逗。”

蓝忘机突然叫他:“魏婴。”

魏无羡:“怎么了?”

蓝忘机道:“我在。”

魏无羡:“……”

他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蓝湛你现在真是厉害大发了,撩人这么……”

话至此处,屋内的温度忽然明显降低了些许,客厅的烛火毫无征兆地熄灭,最后一丝光亮湮灭。与此同时,蓝忘机听到听筒里一阵嘶哑“喀嗤”,像是信号被干扰时的电子乱流。

两人同时噤声。

一片寂静中,卧室门前悬着的槐树枝掉了下去,一声脆响。

它来了。

魏无羡来不及转头,只好维持着面向墙壁的姿势,闭目装睡。室外起了点风,透风打开的窗户咣当关上,震掉了压着窗帘的玩偶,魏无羡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看到墙上一道漆黑的影子。

它此刻直立着,大概是一米八,肩膀是有点塌,但远没有女孩恐惧下形容的那么夸张。它站在床边,忽地一动头颅,魏无羡连忙闭上眼睛,感觉一阵气流靠到了脖颈附近。

淡淡的烟火味弥漫开,魏无羡忽然意识到,女孩听到的“呼吸”可能并非呼吸,而是热气扑到脸侧所造成的错觉。

魏无羡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摸到了从身上摘下来、藏到被子里的五帝钱。

那物盯着魏无羡观察了半天,静静地,一动不动,魏无羡也只能配合着静默,忽然感到什么东西掰住他的脸,将他的脸生生转着面向床边。香火气味一时大盛。

魏无羡后背煞出一层冷汗,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意识也像女生形容的那样开始涣散,一时清醒一时模糊,别说手指了,他现在连脑子都动不了。

这时他还有心走神,想:牛皮吹大了,不会被蓝湛笑话吧。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小鬼,这是被人请来的野神啊!

冰凉的触感在脸侧停留片刻,忽然消散开去。魏无羡一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刻摸出五帝钱向床边砸去,钱串穿过空气砸到了墙上。金石声响起的一瞬,蓝忘机迅速打开门冲了进来,还没做什么,魏无羡连忙阻止他:“蓝湛,别动手!”

出于绝对的信任,蓝忘机依言不动。魏无羡起身太猛,头有点晕,撑了一下床板,蓝忘机过来扶他,魏无羡靠在他肩膀上,重重喘了几口气,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缓过一阵,趿拉着鞋子在北墙的箱柜抽屉里翻翻找找,终于在拉开角落的一个抽屉后,回头对蓝忘机道:“蓝湛,你来看这个。”


第二天,女生敲了敲出租屋的门,来开门的是蓝忘机,见是她,侧身让她进屋。她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木牌,一些纸钱,香炉,香烛类的物件,居然还有两个苹果,简直就是祭奠某人的标准配置。魏无羡光脚蜷缩在沙发上,面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听到门响,勉强打起精神,开门见山道:“解决了。”

女生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魏无羡道:“火灾致死的那位学长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你那两天看到的黑影就是他。他不是意外到这里的,是被人请来的,我估计就是上一个租客。”他在那一堆纸钱里翻翻找找,翻出那张映着人脸的宣纸,递给女生看,女生一见那血红的颜色就不敢接了,摇头朝后躲。魏无羡也不强求,给她展示了那张人像,道:“是被她请来的。那位学长来迟了,被请到这里后怎么也找不到请他的人,刚好你也是女孩子,他一时摸不准是不是你请了他,所以只好观察你,但可能是生前视力就不好,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他好几天确认不下来,只好每天晚上骚扰你。”

魏无羡嘟囔道:“他对男性就比较粗暴了啊。”

女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无羡一指那木牌和香炉:“请鬼的那丫头东西忘了收走,就是这些。”

女生看着那个木牌,顿觉一阵恶寒,又坐远了些,道:“这什么人啊,有神不请,非要请鬼,而且她请鬼干什么啊?”

魏无羡一耸肩:“许了什么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学生的话,不是找个好男朋友就是考个好成绩了吧,鉴于那位学长是个学霸,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人人都知道拜神许愿,神也是很忙的,不一定有空帮你,相比起来拜鬼就简单多了,成功率还高。请来的又是同校,帮忙的可能性很大,也不怕召来的是恶鬼索命。”

女生笑得十分勉强:“可是那个肩膀……而且呼吸又是怎么回事?”

“肩膀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上学被书包压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你感觉到的呼吸是个错觉,只不过他因火灾而死,本来周身就带着热浪,在加上是被请来的,有香火气,所以让你觉得像是呼吸一样。”

魏无羡十分疲惫地一偏头:“我们昨天帮你把那哥们送走了,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被叫来帮忙,无法安息而已。屋子没问题了,你看吧,想住就继续住,不想住就算了,不过还是要找人陪一陪啊,不然多危险呢。”

蓝忘机将钥匙还给女生,女生看起来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拔腿就跑。两人只好将那些不太吉利的东西收拾了准备扔掉,关上房门,魏无羡立刻歪到蓝忘机身上,打了个哈欠道:“虽然度化主要是你在做,我只是打了个下手也好累啊,反而是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累的。”

蓝忘机亲亲他眼角,道:“睡一会儿,马上回去了。”

魏无羡含糊点头,被蓝忘机连搂带抱地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蓝忘机刚坐到驾驶位,还没来得及拉上安全带,就被魏无羡揪住领口拽过去,强行索要了一个深吻。

魏无羡就剩最后一点意识和睡意对抗了,还是流氓里的一把好手。只见他低笑一声,义正言辞道:“充电。”

蓝忘机唇角轻轻一弯,配合道:“充完了吗。”

魏无羡眼睛也睁不开,稀里糊涂地笑道:“没有!还要吃芝士牛排和小龙虾!”

#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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