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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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长风


·给曳宝贝儿 @青曳 的生贺√
·表达对超超超超超棒的《将军令》的喜爱之情!❤


战鼓起——

仿佛是悄无声息的一声令下,两侧峭壁凭空多出无数人影,皆是手持弓箭,严阵以待,红蓝两色的羽翎鲜艳异常;两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出现在山谷两端,每支队伍约有五千人,呈敌对之势,向谷内沉沉压来,砾石被整齐划一的脚步激得震颤不已,仿佛大地都被这腾腾的杀气所震慑。

双方在狭窄的山谷中列阵对峙,战局一触即发。纛旗随谷风翻飞,皆是肃穆沉稳的红底,斗大的黑字遒劲有力:一曰“蓝”,一曰“魏”。

也不知是哪方放出的第一箭,亦或是哪方踏出的第一步,两军毫无征兆地开战,短短的一截山谷瞬息间便被兵戈相交声充满。刀戟铿锵,杀声震天,到处都是凌乱的脚步,羽箭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大网,有人倒下,有人爬起。蓝军骑士纵马如入无人之境,恣意收割魏军将士,然魏军步卒显然更胜一筹,冷不丁就将骑士拉下马来群起而攻之。

旗鼓相当,战局陷入胶着。



“报!”有传令兵掀帐帘进入。

蓝忘机凝视着面前的沙盘,手指在某处隘口轻轻一点,道:“讲。”

“敌军伤亡两千余,自三里隘撤出!”传令兵一顿:“但在雁平崖设下埋伏,我军弓箭手……无一幸存。”

五百人!蓝景仪一听手下全军覆没,险些没当场跌过去,不过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道:“含光君,当乘胜追击!”

蓝忘机没有赞同亦没有反驳,而是问他:“为何。”

蓝景仪兴奋不已,但勉强憋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冷静姿态,有理有据道:“杀伤全部弓箭手绝非易事,定需付出不小的代价,仓皇出逃,对方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而山谷逼仄狭窄,两军交战混乱不堪,对我们的骑兵限制太大了,从三里隘出冲去便是承州平原,正可大显身手,将他们一举歼灭!”

蓝忘机交代传令兵“骑兵回撤,不得贸进”,然后回身迎上蓝景仪大为不解的目光,淡声道:“《孙子》,一遍。”

虽然只是小罚,但蓝景仪显然十分迷惑,蓝思追温声解释道:“骑兵在山谷中难以施展,魏将军如何不知?三里隘必有伏军。更何况这伤亡人数着实太夸张了一点,云梦军与姑苏军陆战当真差这么多么?示敌以弱,诱敌深入,这是典型的‘辙乱旗靡’之计,恐怕三里隘处未曾露面的,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啊。”

蓝忘机对此不置一词。蓝景仪顿时大窘,面上一片涨红,中了如此简单的圈套,只罚一遍《孙子》,已经是在奖励他敢于开口了。

末了,他又迷惑道:“可是,为什么宁愿被重创,也要优先解决弓箭手呢?”

这个问题蓝思追也答不上来,只得去看蓝忘机。蓝忘机沉吟片刻,将一支红色的旗子插上沙盘中的一处陡坡,道:“三里隘至此处,仅需一刻钟。”

“雁平崖……原来如此!”蓝思追恍然大悟,向蓝景仪解释道:“雁平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又处于上风向,弓箭手的杀伤力可翻倍提高。”

蓝景仪了悟了一瞬,又一头雾水道:“可这里也太高了……云梦军哪有这么高水平的弓箭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他发现蓝忘机从沙盘中抬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吓得他险些跪了。蓝思追无奈道:“云梦军今日的裨将是……金如兰小公子……”

蓝景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时人言:“南出水上骑,北有贯空锋”,分指云梦水军,姑苏轻骑,兰陵弓弩手以及清河步卒重甲这四件放眼九洲无人能出其右的国之利器。

云梦军个个都是浪里白条,但尴尬的是,陆战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兵种。不过若是兰陵的小公子在对面阵营,那么多几队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蓝忘机收回目光,道:“《孙子》,十遍。”
“是。”蓝景仪赶忙告退了。连对方的将领都搞不清楚,最基础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做不到,要是换成他领兵,那姑苏军早败了八百回了!

蓝景仪走后,不过半晌,传令兵带来消息,云梦军果然占据了雁平崖,开始疯狂的反扑,原本势如破竹的姑苏军被压制得节节败退。蓝忘机并不意外,吩咐重甲压上,轻骑回防,步卒上藤盾。蓝思追亲自领命前去统筹,随传令兵一同退了下去。

少了两个讨论不休的裨将,主帐顿时静了下来,山谷中的打杀声隔着厚厚的帐篷,听起来又空旷又沉闷。蓝忘机沉默了片刻,动手拔掉了“雁平崖”下的蓝色小旗。

没人知道这位年轻的将军在想什么——直到温茶的炉火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

不及多想,蓝忘机猝然回身,精铁护腕准确地架住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锵”的一声,金铁振音清越而悠扬。对方一击不中,却仍旧不依不饶,匕首一偏,擦着护腕斩下去,直取蓝忘机咽喉命门!

直至这等性命攸关的时刻,蓝忘机的神情也依旧淡淡的,眼中甚至还有一抹罕见的、将生未生的笑意。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匕首以毫厘之距贴着喉咙擦过,他抬手扼住对方的手腕,用巧劲轻轻一拧。

对方手臂顿麻,匕首坠了下去,被蓝忘机一脚踢开,撞上不远处的灯架,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失了武器,对方也并不见如何慌张,两人拳对拳掌对掌地打过几个来回,见招拆招,不分上下。来人挣开蓝忘机的钳制,叫他一掌打空,尔后猛地抽身向后一跃。然而只退了一步,他便反应了过来,暗道糟糕。

一截雪白的锋芒送至眼前,果然,方才一直没能出鞘的避尘终于得了机会,其上攻势浩然中正而凌厉无匹。这位不速之客腰身倏地后折,使了个柔软至极的铁板桥,险伶伶让过这一剑。

然而匕首撞击灯架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帐外的亲卫很快就会冲进来,留给这位不速之客的时间并不多。他单手撑地滚到一边,拣起方才被蓝忘机踢开的匕首,孤注一掷地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避尘的剑锋亦是对准了他的喉咙!

眼看着就要同归于尽,两人却同时住了手,维持着一个相当危险的姿势沉默不语。来人突然笑了,将头盔扒下来扔到一边,单手拨开避尘的剑尖,道:“你输了。”

蓝忘机还剑入鞘,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道:“为何。”

亲卫冲进帐内,见自家将军毫发无伤,身边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人。虽然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礼不可废,忙见礼:“蓝将军,魏将军。”

说完才想起来现下双方是“敌人”,但还没来的及表现什么,便得了蓝忘机眼神示意,只能憋着一肚子疑惑退了下去。

魏无羡踱步到沙盘边,优哉游哉道:“三里隘的埋伏是金凌想出来的,稚嫩得很,这么简单,你肯定不会上当,那我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太多兵力。”他一点“雁平崖”,却不在这里停留,而是将一支红旗插在了对面的一片乱石崖上,道:“真正的伏兵,在这里。这儿有个天然溶洞,但入口极小,你们的斥候肯定会忽略过去。现在,云梦军应该已经将姑苏军包围了。”

云梦军魏无羡。此人对地形的运用出神入化,十年前三千轻骑大破岐山三万乱军,收复夷陵,正是山岭丘壑帮了大忙——而今余威犹存。

魏无羡得意道:“再‘干掉’主帅,姑苏军军心必乱,单凭你那两个初出茅庐的裨将,闯出包围?不可能的。”

蓝忘机沉吟片刻,道:“未必。”

魏无羡讶然道:“你对你家的小朋友这么有信心?就算是我和你同归于尽了,他们的对手也是温宁!”

风大果然会闪了舌头,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雁平崖”下,并没有象征姑苏军的蓝旗。

蓝忘机道:“我虽不知你后手为何,但却知应当没那么简单,所以叫轻骑回防。”他顿了顿,将魏无羡那句话原原本本送了回去:“现在,姑苏军应该已经将云梦军包围了。”

魏无羡盯着沙盘看了会儿,眉头紧锁,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坦然道:“好吧,是我输了。你赢了,含光君。”

蓝思追一掀帐帘,迫不及待道:“含光君!云梦军投……”他这才看清帐里的人,愕然道:“魏将军!”

“是我,意外吗?”魏无羡笑吟吟道。

蓝思追明显对大变活人十分意外,而蓝忘机对于这个结果却并不是很意外,吩咐下去:“鸣金收兵。”

沉重而空旷肃穆的长音共谷风齐进,山道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听到这声响,顿时“活”了过来。整理甲胄,收拾掉落的无刃兵戈,将数以万计的箭各归其主,红色的交给云梦军,蓝色的交给姑苏军——那箭也是去了箭镞的,只在顶头抹上一点点石灰,致命处被点了白印的人就明白自己已经“死了”,会乖乖躺下。

魏无羡使唤蓝思追去把金凌和温宁叫来,伸了个懒腰,顺势往蓝忘机身上一靠,两人的甲胄“喀拉”碰在一起。蓝忘机一扶他,道:“盔甲,哪来的?”

魏无羡随口道:“打晕了一个小士兵,人被我拖草丛里去了。”

蓝忘机:“……还回去。”

“是是是。”魏无羡也不避着蓝忘机,将囫囵个套着掩人耳目的铠甲脱下来,蓝忘机叫来帐外候着的亲卫,魏无羡交代了那人的方位,亲卫便领着铠甲下去了。

人走后,魏无羡懒懒道:“演习输了,虽然是输在我头上的,但估计金凌得闹好几天脾气,哪怕输给排兵布阵天下第一的含光君你也不行。”

魏无羡本是冲着“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来的,青衫快马,什么累赘的东西都没有,临时穿上的甲胄一去,整个人便如同郊外踏青的公子哥儿一般,俊朗得有些过分了。蓝忘机听他毫不走心的抱怨,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这才道:“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

魏无羡笑着接过,道:“适时敲打小辈有助于他们的成长,况且输给你又不亏。”

“袭杀有些突兀了。”蓝忘机一针见血地指出方才交锋中存在的弊病,“你当知晓,主将身亡的消息并不会第一时间传出去。”

“是啊,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想见你呢?”魏无羡冲他眨了眨眼。

这人毫无反省之意,蓝忘机无话可说,微微偏过头去,淡粉的耳垂暴露无遗。魏无羡就喜欢得寸进尺,靠过去就要往他脸上摸,想探探那张雪白面皮是不是已经滚烫了,却被蓝忘机识破了险恶用心,抬手攥住他手腕,道:“别动。”

“可是我输了,很不开心。”魏无羡严肃道,然而只严肃了一句话,就又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蓝忘机耳边轻声道:“好哥哥,让我疼疼你,嗯?”

蓝忘机耳尖都红了。

魏无羡大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撩完就坐回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慢悠悠喝了口茶道:“想什么呢!思追他们快来了。”

……恶劣至极。



蓝思追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先前对战中的优与劣,金凌面色不善地听着,听到某处,忽然出声打断,问道:“所以蓝将军其实并不知道云梦军要做什么,是不是?”

云梦军向来主张畅所欲言,所以此举也并没有什么不合礼数的地方。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道:“是。”

金凌直言道:“您就不怕押错了吗?万一我们其实并没有后手,全部军力都在雁平崖上,那抽走了轻骑的姑苏军根本扛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是之后援军来了,也失了先机,只有被打压的份。”

蓝忘机还未开口,魏无羡倒是先说话了:“这个简单:因为他太了解我了,知道我肯定有后手,若是对手换一个,含光君可能会更谨慎些。况且雁平崖占尽了地理优势,居高临下,姑苏轻骑再逆天,也只是地上跑的,在那种情况下并没有太多优势,还不如步卒灵活。”

道理是懂了,但他一开口,金凌就想起了另一件事,话锋一转对向他:“所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用近一千人解决姑苏军的弓箭手?如果有那一千人,我们未必会输,消耗战也能赢!”

这个问题蓝思追也很好奇。蓝景仪更好奇,只是怕一开口就得抄书抄到见孙子他老人家,所以没敢提这茬。

魏无羡一挑眉:“我以为你兰陵军出身,应当了解弓箭手在这种地形下的可怕之处。这个问题也简单:因为我也了解含光君。我知道就算我不动手,蓝将军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若是让姑苏军抢占了雁平崖,那你埋伏在三里隘的军队才真是泼出去的水了。云梦军善水不善陆,打易守难攻的雁平崖?靠什么?把人家浪下来吗?”

金凌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站在兰陵军的角度想问题了,反应过来后便不再说话。

魏无羡对教学效果十分满意,道:“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散了散了,出去玩去,我和蓝将军……唔,复盘一下。”转而吩咐温宁:“晚上好酒好肉伺候着,为远道而来的姑苏友人接风洗尘。”

温宁道了声“是”就下去了,金凌一点也不想知道魏无羡准备“复盘”什么,大步走得比温宁还快,蓝家的小辈也规规矩矩地告退。

蓝忘机等没人了,才道:“军中禁酒。”

“那是你们姑苏军。”魏无羡捉了他被方才打斗弄乱的一绺发丝把玩,漫不经心道:“云梦没这规矩,你说了不算。”说完推了推蓝忘机肩膀,催促道:“去把这乌龟壳脱了,哥哥带你出去玩去!”

蓝忘机被他一路推到了寝帐,帐帘一落,突然猛地的回身将魏无羡拢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和“乌龟壳”来了个亲密接触,魏无羡被冰得“嘶”了一声,就听蓝忘机又低又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你。”

魏无羡在心里哀叫一声,被蓝忘机罕见的情绪外露堵得说不出话来。

思念愈切,九州才愈大。从云梦到姑苏,再从姑苏到云梦,一封信跋涉过山水迢迢,在不知多少个驿站经过不知多少人手,才能最终到达目的地,被收信人小心翼翼地拆开。

算来已有小半年没见了,江澄对两人密切的书信往来表现出了十成十的鄙夷,已经敏感到了看见驿使就要翻白眼的地步,弄得人家战战兢兢,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再多的文字笔墨,再多的缱绻情话,怎么能比得上那个人终于站在面前来得动人心魄呢?

魏无羡搂住蓝忘机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直到金铁坠地“哐当”一声响起,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蓝忘机压在了行军榻上亲吻,甲胄扔在一边的地上。堂堂将军甲,团成没有什么形状的一大块,看起来怪可怜的。

魏无羡移开唇,顺着蓝忘机的脸颊一路亲上去,手不安分地捏着蓝忘机小臂。亲昵的吻落在了眼睑,蓝忘机不得不闭眼,却突然感到腰上一紧,魏无羡猛地将他从身上甩下去,旋即欺身压上,啧啧道:“一身的破绽,色令智昏呐,含光君。”

他凑到蓝忘机耳边呢喃,湿漉漉的水汽喷进耳朵里,他说:“不是说了吗,我来。”

蓝忘机喉咙动了动。

这点小动作逃不开魏无羡的眼睛,蓝忘机难得配合他的胡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作恶欲疯狂蔓延,手就要伸进蓝忘机的衣襟了,突然听见帐外有个声音战战兢兢道:“含……含光君,您在里面吗……先先先先生叫您过去……”

魏无羡:“……”

蓝忘机:“……”

蓝景仪实在是恨呐!明明和金凌他们说好了去那个溶洞玩玩,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路过先生的帐篷,为什么就那么巧被先生抓住了,为什么要被交代这种事,为什么!?

他唯恐再待下去就不是抄书那么简单了,很可能有机会与孙子他老人家促膝长谈,一嗓子喊完了,忙不迭连滚带爬地溜了。

魏无羡无语了会儿,捧住蓝忘机的脸狠狠亲了一下,这才放他坐起来,道:“……你叔父。”

“……”蓝忘机重新束了发,平复了呼吸,道:“我去去就回。”

“算了吧,你叔父恨不得把你栓裤腰带上,好让我离你远点,我看你没两三个时辰别想出来。”魏无羡手指插进自己散乱的发丝里,“说起来,他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应江宗主之邀。”

“江叔叔请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魏无羡叹了口气,道:“你快去吧,省得你叔父看我更不顺眼了。”

蓝忘机整好了衣冠,掀帐帘出去了。魏无羡觉得自己坐在这儿也没劲,索性收拾收拾出门去找金凌他们。

温宁牵着马在营外等三位小公子收拾,那三个没等到,倒是先等到了满脸官司的魏无羡。温宁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蓝将军呢?”

“别提了,被蓝老先生抓走了。陈情!”魏无羡打了个呼哨,四蹄踏雪的黑鬃骏马便从山林中奔出,围着他挨挨蹭蹭。三名姗姗来迟的小公子,除了金凌,剩下两个都很久没有见到这匹赫赫有名的战马“陈情”了,惊艳得不顾家规“哇”了一声,眼中的艳羡简直藏不住。

然后蓝景仪就看见了皮笑肉不笑的魏将军,膝盖顿时一软,欲哭无泪道:“魏将军,您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还什么也没说呢,别这么快告饶。”魏无羡摆摆手,翻身上马,道:“反正你家先生防火防盗防魏婴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防住了吗?我不收拾你,自有人收拾你。”

蓝景仪十分希望这个“有人”不是指含光君。

吓唬完了蓝景仪,魏无羡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大笑几声,一扯缰绳,“陈情”一马当先,载着他第一个飞驰出去。



蓝忘机点了一队人送蓝启仁去莲花坞,又亲自送了一截,等他回到驻地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喝上了。

魏无羡说的“好酒好肉”真不只是说说而已,主宾极尽宴酣之乐,蓝忘机其人严正而不迂腐,见此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留人巡逻,便顺着营地边缘向寝帐行去,省得姑苏军见了他拘谨。

魏无羡一个人坐在帐外喝酒,见蓝忘机,便遥遥举杯敬了他一杯,道:“来迟了,你得先自罚三杯。”

蓝忘机还是那句话:“军中禁酒。”

魏无羡挑眉,“哦,含光君看不上。怎么,好酒好肉伺候还不够,非得云梦将军亲自伺候?”

蓝忘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怎么伺候。”

“你想怎么被伺候,我就怎么伺候。”魏无羡撑着下巴看着他笑,眼中的星子闪闪发光。

蓝忘机突然道:“此地虽是云梦地界,但更是姑苏军驻地。饮酒者,罚。”

魏无羡饶有趣味地问回去:“你想怎么罚?”

蓝忘机弯腰,一手拢住他肩膀,另一手在膝弯处一抄,将笑吟吟的云梦将军打横抱起,带去寝帐中领独一份的“军罚”了。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凌微波于浩渺,曳青木之有声,烟岚聚散,飞燕去留,飘飖九州而未有与之匹敌者——
是为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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